少年戴兵-小说

镜衡居士

  1996年五常普天地的盖起了几栋楼房，时年我们家从老烟草胡同搬进了二粮库的家属楼，虽然说是楼房却是二楼。但也是欢喜的，房屋没怎么装修，客厅一侧还堆放着屋顶那么高的松木，但离上学的路很近，下楼一直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我的学校了。

    我的童年是在烟草胡同度过的，左邻右里都是平房，邻居中难免有些素质不高的，下大雨的时候邻居经常把引水的排水瓦拧到我们家院子里，院子里地势低洼，母亲总会用盆子往出扬水。后来在父亲的枪下，在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年父亲是配枪的）。但我还是喜欢下雨天，喜欢拿着伞蹲在院子里观察地上砖头缝中爬出来的蚂蚁。

搬进了新家，我没有什么朋友，楼房的院子显然要比原来原来平房的院子大很多，至少要有20倍那么大吧，除了自行车棚一个沙堆，其余也没什么值得玩的地方了。几个月过去了，一次放学上楼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字很矮，但看起来很皮的一个孩子，与我年龄相仿，身边没有父母跟着，穿的还算合体，只记得他的头发很短，眼睛很大。他家住在最高层第七层。遇到过几次后我方知道他姓代，叫戴兵，是二班的，他的班主任是朱小影。后来我的父母根他的父母也有联系，又知道他的父母亲在银行工作，平时很忙。

    戴兵的胆子很大，一次我去他家里玩，在阳台我们站着凳子往外扔纸飞机，我还怕有恐高，他总说，瞧你那小胆。我心里一直在想，他长的那么矮小怎么这么大胆。一次，我俩在院子里玩沙堆，一楼新开了家饭店，排烟装在了后面，吹出来的油烟弥漫了整个当院。大人们觉得不以为然也没有去说什么的，戴兵与我一人手里捏了一把沙子，悄悄的移动到排烟风扇的下面，然后迅猛的一扬。只听里面大骂到：谁啊？你等着别跑，抓到你腿给你打残！戴兵拉着我迅速的跑回楼道里，然后一口气爬到了7楼，我俩在阳台漏出半个脑门偷偷的看着那饭店的老板在院子里焦急辱骂的作态。虽然过了很久饭店老板灰溜溜的走掉了，可我的心依然扑通扑通的真跳。以后的几个月里相继出现了很多怪异的事，院子里的卡车轮胎被放气，自行车棚里故事，等等等等，尤为印象深刻的是有年入秋戴兵和我抓了很多花大姐，然后在院子里的中央找了一块砖，并把砖切下来，挖了一个一拳的坑，把捕捉来的花大姐都放了进去上面用玻璃盖住，然后把砖放回原位，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把砖头揭开来看，玻璃还在，花大姐缺连尸首都没有了。又一年初夏，院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了，戴兵和我当起了孩子王，我们一起抛沙堆，我顺手拎过来一个陶瓷的杯子带把，可是杯子挖沙子并不中用，我很气随手把杯子往墙那边一丢，杯子的把掉了，绽开的锋利处把我的中指划了一很深很大的口子，血流不止，我喊着手指戴兵把我送回了家，直到现在这疤痕还留着我的手指上，又过了几天听说戴兵也受伤了，在家玩斧子把手割出血了。五年级的时候，戴兵的学习很差，父母又经常不在家，每次他母亲看见我的时候都交代我让我根他一起学习带带他，可是我们学着学着总会在他家里玩点什么。

    后来我上了初中搬了家，戴兵也上了初中，我们没有条件在联络了。不过我还在想他个字那么小，又那么黑，还那么皮，上了初中也不会太老实，但起码不会被欺负。初三那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戴兵，是上学的路上，他长的很壮，骑着自行车，看见是我让我座在后座上，一路我把带到了学校，然后就不知去向了。后来我听说戴兵去当了兵，还真跟这名字一样，当了一个兵。又后来还听到过他的父母离婚这样类似的事情。

时隔二十几年过去了，我没有在见到过他，但我却每每开车路过二粮库楼的时候总会放慢车速看看那个当院。直到现在有人问我你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我也很难回答是在烟草胡同还是在二粮库楼的院里。纪，2017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