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了元旦假期，无论如何不能再推托了。没等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母亲就先来了电话，似乎带着试探的口吻问：你们都放假没呢！放几天啊？孩子考试没？学习怎么样？啥时候放假呢？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妈，我准备明天就去你那，到那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吧”。“啊！”妈似乎很吃惊，忙说：“不用的，我挺好的，不用惦记，要是没时间就别来了，天还挺冷的”。其实妈妈的心思我是很明白的。
第二天早上，我准时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安家、背荫河、拉林...,我闭上眼睛，伴随着列车的轰鸣和驰骋，一站站的感觉着。“牛家车站到了”，列车员清脆的音声，使我清醒了许多。说实话每次经过这个站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多看两眼，因为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回老家的必经之地，我也就是在这里不时的上车下车到老家再到远方。眼望窗外，昔日的情景依稀可见，与现在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实际老家距这还有段距离，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祖上世代在那里为生。我家姊妹共5个，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成人，如今我们都已“远走高飞”，老家也“人去楼空”，最近的就属我了。父亲因病早逝，母亲很刚强，不想依靠谁，说自己身体还很好，一个人很自由。恰好弟弟在省城有座空房子，姐姐的孩子虽然大了，也需要有个人照应。仔细想想，我们也只好随她了。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一看是母亲打来的，“小强啊（算我的乳名吧）！你来了么？到哪了”？“快了快了，车已进入市区了”，我慌忙的答道。
半个小时多吧，我到了妈妈住的小区。远远的望去，就见妈妈正站在阳台上向外张望呢。我心头一热，心想：妈妈呀！说不定你站了有多久。我赶紧上楼，见到母亲我先是一惊：头发较以前花白了许多，面目红润但似乎又显苍老，身体稍胖了些，穿的还是那件旧夹克坎袖。妈：“头发咋白那么多了啊”？我随口问道？“傻孩子妈都60多岁的人了，能不老么，等过年了我焗焗就好了”。坐在沙发上，环视四周，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室内一切好象是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茶几上摆放着好几个果盘：有瓜子、花生、苹果、桔子，还有一些小食品等等。“吃吧”！妈妈一边递给我个桔子，一边说：“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附近的超市赶上便宜时候买的，楼下的小摊小贩卖的都贵很多”。没等我吃完，妈妈又打开冰箱，拿出个冻柿子和冻梨，“这个你爱吃，我刚买回来的”。“对了你要是饿了，先喝袋奶吧！”，一会儿我就做饭去。“妈，别忙了，快坐下吧”！此刻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感觉自己倒象个老人，而妈妈却象子女了。我索性躺在床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电视，享受着这久违的感觉，陶醉于这种惬意之中，迷迷惑惑的、飘飘然的，我好想睡上一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我醒了。见妈妈正端坐在我的跟前，“睡好了么”？妈妈问我，“去洗把脸吧，就吃饭”。我先到楼下去趟就回来。
等洗完了脸，妈妈也上了楼。一看原来是到楼下去为我买啤酒。“哎呀！我不喝的啊，还买什么啤酒啊”！我忙说。“少喝点酒活血，就是别多喝就行”，母亲小声的说着。
妈妈的手艺如初，原来在我睡着的工夫里，为我做了四个菜，一看都是我爱吃的：有鸡肉炖土豆粉条、凉菜、地三鲜、牛肉炖柿子。妈妈知道我不爱吃猪肉，看来是特意准备的鸡肉和牛肉了，主食是早就包好的韭菜鸡蛋陷饺子，还有烤饼。其实我胃口不怎么好，面对着丰盛的美食，往往是吃不下的。但看着妈妈这精心的准备，我必须要尽量多吃些。这时候妈妈在旁边还不停的说，吃吧那边还有呢，吃这个加那个的，又弄了两盘小咸菜，我都不知所措了。为了让母亲感到饭菜的可口，我想就慢慢的吃，挨个吃，能多吃就多吃。半个小时的饭我吃了有一个小时。看着妈妈脸上流露出的笑脸，我的心理也舒坦了许多，虽然肚皮有点难受。
吃完饭，妈妈又给我端来了热水，然后就是嘘寒问暖了：工作顺心不，啥事别强求，咱农村孩子要知足，顺其自然的好；身体怎么样，胃痛和关节炎犯没犯？小敏（孩子她妈）怎么还加班啊，要互相体谅些；孩子学习累，想吃啥就给买点；老屯人有去的么，到你那要热情，不能让人家说咱忘恩负义；屋子冷不，要是没腌酸菜我这腌很多呢...就这样唠着，一直到了深夜。而其中多半是关心我的，我却不知该如何去关心一下母亲了！
“该睡觉了”，妈妈看到了我的困意，忙说到里屋去睡吧！随后就把灯都熄了，再走也是蹑手蹑脚的了。室内只剩下钟声的滴答。躺在床上，仰望星空，我看到了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圆，想这夜我定能懒懒的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的身上又多了个棉被，妈说怕我冷半夜又给我加的。
“我要走了”，吃完了饭，我对妈妈说。“走吧！回去还要上班，要不再呆会呢...”！？其实妈妈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她是更希望我多陪她一会儿。
还是走吧，也许是我不想看到妈妈为我这样忙前忙后的了。“过两天我再来”，我强调着说。“不用啊，我这你都看到了这不挺好的么，要是孩子放假让他来吧，我都很久没看到了，是不是又长很高了”。临下楼，妈妈又塞给我一个桔子一个苹果，还装了点瓜子，说没事车上占个嘴。
我缓缓的走下了楼，临走出小区前，我又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就这一刹那间，那种愧疚感再次油然而生。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已控制不住自己了...,原来母亲又站在那个阳台上正久久的目送着我...
我不能再回头了,加快了脚步,扬长而去...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坐在归途的车上，我反复的默读着这两句诗。也许以前我只是一种表意的理解，而此时更多的是深深的懂得了其真正的内涵。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可如今我只能说“母爱如山”了。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福／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只图个平平安安。”
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了，爸爸为什么在临终前总反复让我们放这首歌听的真正原因了...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父母，愿所有的老人都永远健康长寿快乐；愿作为子女者都能多尽一份孝心，多一些关心、多一些关爱、多一份理解，常去看看我们的双亲。
挑战自我才是成功，被动做事命运永远掌握在别人手里。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靠自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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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6 12: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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