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信不信由你

老玉米

　赊菜刀了，赊菜刀了！十几年前，在山区沙河子村屯不时地出现一老一少两个卖菜刀的人，老的一瘸一拐，小的弓着腰背着刀，两人挨家串户叫卖菜刀。这菜刀卖的奇怪，市面上的菜刀充其量也就十元一把，他却要五十元一把。菜刀亮晃晃的钢口不错，小的拿起一把菜刀剁起八号铁线咔咔乱飞，引得村民不买闹心，纷纷讲价说，菜刀虽好，怎么说也不值五十呀！
　　卖菜刀的老者见人越来越多就说：诸位爷们，他婶子大娘，他哥哥姐姐，大家看见了，我这菜刀钢口好，你们看好了菜刀，我也信得着各位，虽说贵点我暂不收现钱，你们谁留菜刀就给我打个欠条，在欠条上写明哪村哪条街哪户户主是谁就行了，我知道这儿的大米现在是六、七角钱一斤，等你们这里的大米的价格涨过一倍，也就是待这里的大米到了一元五角一斤，我来收菜刀钱怎么样？
　　村里人听卖菜刀老人这么一说，先是一楞，接着哄地一声像炸开了锅：你老傻吧？现在的大米五角玖分都没人要，猴年马月能涨到一元五？，我们都是种地的，大米要能涨到一元钱那可烧高香了，一把菜刀你收一百我们也干，再说了，根本不可能有那时候，便宜事，等于白捡了菜刀。
　　人们抢起菜刀来，有的一家拿了三把，有的还没抢到一把，卖菜刀的没到一顿饭功夫，把背来的菜刀赊光了,爷俩拿了一把欠条走了。据说这一老一少把山前山后，一个村不落地走了个遍，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赊出多少把菜刀。
　　今年的腊月刚到，村里来了一辆客货小车，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先是进了村东北趟街第一家，接着进了第二，第三家......。进了人家的男青年对在家的男人说：叔，我是十三年前来这里卖菜刀的，那菜刀早用坏了吧？这家的主人看看小伙子和那漂亮的小媳妇笑了说，收刀钱来了吧，那大米头三年就已经过了一元五啦，当不要钱了呢！那老人家走不动了吧？真是神了，十多年前怎么知道这大米有今天这样的价格？
　　小伙子说，老爸虽然身子骨不错，可走不了远路，什么时间收钱都是他老估摸出来的。男主人痛快地给了钱要回了欠条、并且将卖菜刀者热情地送出了门，现在的农民不缺钱，百八的兜里都有。没用半天功夫两人收完了十三年前赊出的菜刀钱，就有四家去了外地。
　　下午，收菜刀钱的小两口来到村供销社院外的宽敞地方，又从车上拽下一袋菜刀来，女的在木墩上用菜刀砍起八号铁线，寸把的铁线粉飞，男的手拿扬声器喊着：赊菜刀了，赊菜刀！又引来村里许多的男男女女。
　　男年轻人见人多了就喊起话来：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我就是十几年前来卖菜刀的，我家菜刀的钢口你们都知道，咱们村的村风人情好，现在一家不欠菜刀钱，村里人信任我，我信任咱村里人，谁家用菜刀，一把还是五十元，还是像过去那样打欠条，还是像过去那样赊给大家，不过，收钱的条件和以前不一样啦，现在的大米是一元六、七，城里的楼房一平米三千多吧？你们要听仔细，听清楚了么：什么时间大米降到五角钱；城里的楼房每米降到五百元，我再来收菜刀钱怎么样？
　　在场的男男女女都议论起来，一中年农民说：这小伙子头脑有问题吧？我看他这菜刀钱要白扔，猴年马月，马年猴月城里的楼能五百，大米能五角，等着吧没那时候！快写欠条拿菜刀吧！
　　一老年农民反驳他说：奇人啊奇人，如果没那时候，他活腻了，平白无故地给你送菜刀？这家人准有什么鬼魔怪！他说等大米五角，楼房五百一平方米，准能有那时候，信不信由你，你不信我信，拿把菜刀等着吧！
　　2011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