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昨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啊?”老康一边批着奏折,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和回宫的胤礽话着家常。 “不是早有人和你报告了吗?”胤礽心里说。 “回皇父的话,儿子昨天先去祭拜母后,再去法华寺为皇父祈福。” “唉!想你母后,温和仁孝,如今一别,已有三十四载,说话间,老康又是泣涕涟涟。” 胤礽赶紧温言抚慰,却无法做到陪着掉泪。他不明白皇父和他的兄弟们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眼泪,而且又总是流的恰到好处,而他自己是轻易没有眼泪的。 “你这个孩子,真是铁石心肠。”老康抱怨了一句,擦去泪水,又去批折子了。 胤礽很羡慕皇父能够瞬间调整情绪的本事。他每次祭拜母后回来,都会难过几天才能慢慢恢复正常。而皇父不是,祭拜时哭的惊天动地,回来后一切如常。 老康批了一会奏折,又倦了。 “胤礽,好久没有听你抚琴了,可否让阿玛一饱耳福啊!” 胤礽放下手中书卷,“儿子只是粗通音律,岂敢在皇父面前造次?” “来、来、来,你我父子合奏一曲”说话间,康熙已在西洋传教士进贡的一架古钢琴前坐定弹奏起来。虽不够娴熟,倒也颇为流畅。 胤礽留神去听,所奏之曲系佛教圣乐《普庵咒》,胤礽赶紧拿来一把古琴去和。 父子一个用的是西洋乐器,一个用的是传统古琴,居然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曲奏完,老康心情大好,又命胤礽用西洋乐器奏上一曲。 胤礽随手拿起一把小提琴拉了一个小调。 老康闭目倾听,表情甚是愉悦。 “胤礽,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这音律之事可解心中烦忧,你可有同感。 “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流水。置身之中物我两忘、仿佛天地人融于一处,皇父所言极是。” 老康赞许地看着胤礽。越看越觉此儿除了帝王心术不及自己,实在是才华横溢。 胤礽父子都很喜好西洋文化,胤礽一直试图在平民中推广普及西方书籍、音乐,因遭到康熙的极力反对而作罢。“这些东西,绝对不能流入民间。”康熙对此态度明朗。但这并不妨碍康熙个人对音乐和西洋文化的狂热爱好。 第二十章 四十八年初,临近年关,宫里却是冷冷清清。 太阿哥圈起来了,八阿哥圈起来了,十三阿哥早就在圈在了养峰夹道,二阿哥的身份不明不白。 老康长吁短叹,既痛恨这些让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又心疼这些儿子。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还是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 老康传下口谕,所有阿哥、公主、福晋、额附都回到宫里过年。包括被圈禁的也都放出去同乐。 正月十六,宁寿宫内张灯结彩,皇太后也在近侍的搀扶下赶来看热闹。已经五十六岁的康熙合着音乐的节拍在太后宝座前带头跳起了满族的蟒式舞。 一曲跳完,康熙兴犹未尽,要众阿哥、公主都来为太后献舞。 “大阿哥,你先来。” “这时候想到我了”大阿哥小声嘟囔了一句。 “回皇父的话,儿子自幼不通音律,还是别让儿子献丑了” 看到康熙面呈不悦之色,大阿哥情急之下忙说:那我表演个无敌大力神吧!说着一手举起一个小太监,在地上转了十几个圈后,又把惊魂未定的两个小太监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虽是惊险,却也颇精彩,大家都鼓掌叫好。 “二阿哥,该你了。”康熙充满期待的看着二阿哥。 胤礽大方起身,走到端靖公主旁,作了一个揖。 “六妹!请!” 公主回头看了看额附,笑道:我可要和二哥哥走了。 “三弟,用你的六弦琴来伴奏”
胤礽回头笑看胤祉。 胤祉的六弦琴已响起,胤礽和端靖公主随着音乐跳起了蒙古舞。 “二哥哥,额附昨日已联合几个王公一起拥你复立,皇父没有表态,但也没有斥责。” “难为额附如此为我出力,六妹要我怎么谢你呢!” “真不知你和皇父闹得什么劲,父皇把你废了,别人推出八哥来气的又骂;廷上大臣拥你复立你又不干,私下又蹿掇人保你,真不知你们俩唱的是哪一出?” “帝王心计呀!我现在也学油猾了。当日朝堂议储,我若应承下来,皇父又要疑我了。” 胤礽和端靖公主一边跳舞一边潜通消息。 抖肩、颤膝、颤臂,下腰这些高难度的动作被两人诠释的十分完美,二人珠联璧合,把蒙古舞的豪放和些许苍凉表现的淋漓尽致,所有人都看的如痴如醉,连一向和胤礽不睦的九阿哥也敲起了鼓,为这对最美的舞者来伴奏。 太后也忍不住和康熙赞道:若论相貌,这两个孙儿真是生的最好呢!端靖就不用说了,这保成啊!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却是个孙儿。 正说间,胤礽和端靖公主来到太后和皇上坐前双双跪下磕头。胤礽道:太后、皇父,我们兄妹来讨赏呢! “有赏!有赏!” 后宫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看到二阿哥废掉之后,还能上上下下这么欢迎,大阿哥心里一阵别扭。 正巧二阿哥舞罢归来,路过大阿哥处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胤礽知道是大阿哥使的坏,笑笑,作势打揖道:“给大哥拜年了!” “担不起!担不起!”大阿哥装着去搀胤礽,手上却暗暗用力。 大阿哥是有名的大力神,胤礽只觉腰椎处一阵刺痛。 “老二,你现在比我好不了多少,你别以为皇父还象以前那样宠着你。皇后生的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废了你。”大阿哥对胤礽俯耳道。 “松手!”胤礽厌恶地甩开大阿哥,强忍疼痛回席。耳边大阿哥的话言犹在耳。
第二十一章 寒冬,黑龙江,宁古塔。 沈廷文袖着手,一个人在赏雪。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收到他派人送来的各色年货,有时里面还有南方的各色小吃。 开始收到东西的时候,他还会去里面一通乱翻,希望能有他的片言只语,结果什么也没有,东西倒是齐备,除了吃的,还有衣服,连汗巾子都有。 每次翻完了,他都会气的把东西全部扔掉,然后又一样一样的捡回来。 今年还没有东西来,是不是他又被关起来了?沈廷文望着厚厚的积雪出神,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他也懒得去看。 “啪!”一个大包袱掷在了沈廷文的怀里。 “是不是等这个呢?” 那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到底来了”沈廷文哀怨地看着胤礽。 胤礽自顾进了沈廷文的栖身之所。 “这里这样简陋,我还是没有想到。”胤礽叹息着,一头倒在沈廷文的铺子上。 “我宁愿你对我绝情到底,也不想这样被你折磨。”沈廷文一把抓过胤礽的胳膊,狠狠地向后扭去。 “你的武功见长啊!”胤礽笑着要抽回胳膊,却遭遇了更残忍的报复。 “我要把你这几年欠我的都讨回来。”沈廷文欲火焚烧般去撕扯胤礽的衣服。 “急什么,有人进来怎么办?” “我不管了,既然你今天送上门来,我就要一偿心愿。” “你的身材还是那样好,我是不是已经老了?”沈廷文吻着胤礽,双手游移着滑过胤礽依然细嫩柔美的躯体。 “是有些沧桑了,不过比起从前,我倒觉得你现在更——”胤礽吃吃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什么、笑我不中用了吗?”沈廷文一浪比一浪来的激烈。 两人终于热烈地激吻起来,隔个五个年头的漫长等待,他们终于相通了。忍耐并不会等来更好的结果,既然他们终不能为世人所容,那就有花堪折直需折吧!
“这是我酿的米酒,你要不要喝?”沈廷文抱来一个很大的酒坛。 “你有下酒菜吗?” “当然!咸鸭蛋、花生、鹿肉、野猪肉。” “你日子过的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在这里过的是茹毛饮血、囊萤映雪的日子,原来却是这么滋润!” “你知道吗?胤礽,你给我捎过来的书我一本都没看过,我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吃。” “哈哈哈!”胤礽开心地笑起来,“沈兄,沦落至此你也可以活的这么开心!” “你家老皇上被你搞定了吗?”沈廷文终于想起问胤礽。 “已经公开宣布复立我为皇太子,只是还没有昭告天下而已。”胤礽点头。 “那你现在活动自由了?” “还不算,他也知道我很闷,这次让我回来祭祖。” “你就借机来看我了?” “嗯!我想了很久,还是来了。”
第二十二章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沈廷文牵着马和胤礽走在雪地上。 “别送了!”胤礽拍拍沈廷文的肩。 “你那帮兄弟如狼似虎,你回到宫里要处处小心,在你父皇面前更要收起你的真性情,你羽翼渐丰,对他是一种威胁,该示弱的时候不要太逞强。”沈廷文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为了这个太子之位,我的双手又何尝不是沾满血腥?我大哥、八弟也算是间接被我所害。”胤礽的眼睛掠过一丝凄凉。 “你不能这样想,是他们不义在先,是他们先把你拉下太子之位的呀!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唉!我真想和你一起回去面对这一切。” “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如果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在哪里还不是都一样吗?” 沈廷文凄清的一笑,“其实我早知道我们没有未来,就算你当了皇帝也是一样,我能以什么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呢?做一个婪童吗?我就是再爱你,我也不会的。” “沈兄,你不是也想让我重新做回太子吗?” “那是因为你想,我想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沈兄,未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也没法把握,我只想要此刻、此情长留我们的心中,有了这份温暖,未来的路就算再苦再难,我也杠得下去。” “我又何尝不是,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而你,也终究是来了,只为你的这份深情,我亦是不悔。你——上马吧!” 胤礽不舍的看了一眼沈廷文,毅然上了马。 沈廷文靠在一棵树上,看着马背上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这个人离他这般近又这般远。相识二十年,相知十年,他们经历了一见倾心、互相逃避、最终还是不愿分开。为了他,沈廷文曾受到父亲家法的严厉惩戒。 来宁古塔的前两年,父亲终于发现沈廷文和太子之间的私情。 “阿蘅,你是不是想给全家带来灭门之祸?”父亲在家中秘室里对沈廷文动起了家法。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子嗣,你想让我沈家绝后吗?” “爹!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保不得哪一天被皇上满门——” “啪!啪!”沈家的家法板子雨点般的落在沈廷文的身上。 “我告诉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那个太子在一起鬼混,我就上你的公门去执行我沈家的家法!” 那一顿毒打,让沈廷文养了半个月才复圆。也让沈廷文开始冷静审视和太子的关系,自己父亲尚且如此反感和忌惮,康熙若听得风声,胤礽的太子之位肯定不保。他开始刻意地疏远胤礽,甚至有一次,胤礽来寻他的时候,他故意让胤礽看到他和一个名妓在一起,胤礽果然十分生气,甚至找到家里来报复他。 那日,他正在家中和父亲下棋吃茶,胤礽居然负着手来到家中。 “沈老先生,听说你们沈家是江南望族,治家一向严明,可有家法?” “回太子殿下的话,我沈家一向治家严明,祖宗有家法相传。” “对于留宿青楼的子弟可有惩戒?” “杖责六十。” “好!现在有人在小王这里参沈大人留宿青楼,有失身份,沈老先生是想国法处置还是家法处置呢?” “太子殿下,我愿受国法处置。”沈廷文看着胤礽恨恨的说。 “沈老先生,您看呢?”胤礽气定神闲的说。 “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太子殿下允我用家法对这不肖儿先行惩治。” “好!那小王就在此观礼监刑了。” 沈老先生咬咬牙,道:“传家法!” “你——”沈廷文狠狠瞪着胤礽,却无可奈何地伏在了仆人拿来的刑凳上。 “杖责六十,给我着实的打!”沈老先生命令拿来家法的仆人行刑。 “慢!不是要去衣受杖的吗?”胤礽道。 沈廷文的脸腾地红了。沈老先生也有些挂不住了,忙道:太子殿下,给小儿留些颜面吧! 胤礽微微点头。 沈老先生又气又恼,一把推开仆人,自已着实打起来。 沈廷文一声不吭的咬牙忍耐着。 开始,胤礽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到后来,看沈廷文由臀至腿已血迹斑斑,心中大为不忍。忙道: “沈老先生,想来沈大人也会接受教训了,您老就点到为止吧!” 沈老先生一听太子的话,心中更气,手上又急急杖了下去。 胤礽终于坐不住了,居然不顾身份夺下了沈老先生手里的家法。“先生,沈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 “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谢恩!” 沈廷文头一歪,装着晕了过去。 “罢了!” 沈廷文被下人七手八脚抬了下去,胤礽踌躇了一下,告辞而去。 第二十三章 次日一早,太子殿下早早来到沈宅。 沈老爷赶紧出来接驾,太子淡淡地说:“另公子昨日被先生用家法重责,小王甚感不安,故而过来探视,先生不必多礼,我进去看看就回,先生请自便。”说着自顾向沈廷文卧房走去。 沈老爷一时僵住。 胤礽快步走进,小厮们刚要通报,胤礽摆手。 “你们且退下!” 一个小厮手里正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胤礽夺过,不容置疑地说:下去! 沈廷文俯卧在床:冷笑道:恕臣不能接驾。 胤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沈廷文对面。 拿过莲子羹,舀了一匙,“张嘴!” 沈廷文冷笑了一下,扭头不理。 胤礽放下粥碗,就去掀沈廷文的被子。 “你想干什么?”沈廷文脸忽的红了起来。 “给你上药!” 胤礽不由分说,一把扯下沈廷文的中衣,将一小瓶专治棒疮的玫瑰清瘀露涂撒在伤处,沈廷文顿感烈火焚身一般,痛得不能自己,差一点喊叫出来,怕人听到笑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你又耍什么花样?”沈廷文艰难地转过身质问道。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胤礽认真地看着沈廷文。 果然,那烈火焚身的感觉很快退却,代之沁人心脾的 清凉之感。 沈廷文不屑地“哼!”了一声。 胤礽知道药效已显,轻轻为沈廷文整理好衣服,盖上丝被。随之又捧起粥碗,试了一下温度,道:还没有凉,快喝吧!匙羹又殷勤递了过来。 “我自己来!”沈廷文冷冷的接过粥碗。三下两下喝完了粥。 “殿下,下个月我要迎娶一名妾室,不知太子可有雅兴参加?” 胤礽俯下身,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说过,你永不负我。” “我可以为你死,但不会为你守身如玉。”沈廷文用了更低的声音道。 那时的胤礽执着霸气,软硬兼施,用尽各种手段坚决不肯对沈廷文放手。 可这一切在天地会策划的被俘事件后都结束了,胤礽对他一点点冷淡下去,以至小题大做把他发配到宁古塔。 以他的心高气傲,是不会在宁古塔苦撑下去的。可是他来了之后却发现,他在这里根本没有被当作一个服苦役的人,周围的人都把他当主子供着,他应做的各种苦役都有人替他在做。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胤礽安排的。如果他高兴,他会教当地的一些孩子学习写诗和一些算学,当地人就已经对他感激涕零了。 他甚至渐渐开始享受这种没有案牍之劳形的日子,他开始认真欣赏这里冬天的飞雪、夏日的蝉鸣,赏月观雪,一切居然也那样美好。只是想起他、想起爹娘、想起江南会一阵怅惘。 第二十四章 四十八年二月,康熙皇帝带着一群皇子赴畿甸巡幸,也就是到京郊去打猎。 康熙与胤礽并辔而行。康熙手执金鞭,遥指天穹深处,朗声道。 “胤礽,朕要为你扫平天下,留给你一个盛世大清。” “阿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们父子一定可以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清帝国!”胤礽亦是信心满怀。 “朕相信你将来会做的更好!”康熙拍拍胤礽的肩头,“来!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射中猎物。” 康熙策马飞奔,胤礽紧随其后,两个几乎同时弯弓发矢。 “哈!朕射中了。”康熙愉快地策马过去拾他的猎物,却发现应声倒地的野兔是胤礽射中的,因为他用的箭是有专门标记的。 “看来朕真的是老了。”康熙有些不悦。 胤礽早已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正暗骂自己不长记性,忽然灵机一动,道:阿玛,适才儿臣怕阿玛不尽兴,把自己口袋里的箭矢匀过去些许,阿玛不要误会。 “真的?”老康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开心起来,安慰自己宝刀未老。 胤礽已经摸透了他老子好大喜功的特点,自被废以后,父子一直相处的比较愉快。其中一个原因是胤礽收敛了锋芒,想到自己可以随时会失去在皇父膝下尽孝的资格,不如顺从一些吧!而老康面对的既已不再是对皇权极具威胁的“御前第一人”,也就尽显慈爱的一面了。 骑了一天的马,老康已是腰酸背痛,回到行宫,一头歪在榻上。胤礽为他脱了靴,然后跪坐榻前为老康按摩,老康闭上眼睛,享受的很。他忽而想:如果不是做这个劳什子皇帝,自己也不会娶这么多妃子,生这么多皇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这段时间以来,他更加明了胤礽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 “胤礽,可还记得你幼时皇父与你寝食相依,亲自教你习书之情形?” “皇父恩德,儿臣须臾不敢去怀。” “唉!朕尝慕宋孝宗之孝养高宗,希望有一天,朕可以将政事全部交付给你,寻一个山水佳处,时闻汝之名,以优游养性。” “儿臣驽钝,惟愿承欢皇父膝下,不敢妄博虚名。” “嗯!你这推推捏捏的感觉舒服的很,再给朕敲敲腿。” 胤礽顺从地又去给老康敲腿了。 老康被胤礽服侍的飘飘欲仙,愈加坚信复立胤礽为皇太子是最正确的选择。老康从来没有怀疑过胤礽的治国才能,他最呕气的其实就是孝道问题。因为自己的纵容,每次责骂他时,不但不磕头认错请罪,还动辄忿然发怒,公然顶撞自己。这还得了,就是老百姓家里这种忤逆不孝的行为也早就家法伺候了。不过,自从这次自己雷霆一怒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特别是近来,愈发乖巧听话了。 老康想着,故意要再试探二阿哥一下。也不说让二阿哥跪安的话,就躺在榻上假寐,过了一会,还真是睡着了。胤礽为其盖好被子,依然跪立榻前伺候。虽感膝盖酸麻,却抱着赎罪心态静候父亲醒来。 眼见的皇父英俊的面庞如今已呈老态,这其中就有为自己六日六夜未曾合眼的牵挂。一想到母后因自己而死,皇父又因自己伤心痛苦,胤礽就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