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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你爸爸是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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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13 14:30: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年的秋天好象特别的长,田野里的高粱早就红了脸,稻穗也弯了腰,可天气一点也没凉下来,天天都是大晴的天阵阵的热风,早晨穿着夹衣都感觉热,中午更热得汗流浃背,少见的一个这样的秋天。

这天午饭后老虎和大主意、快嘴儿又到生产队的草垛聚齐了。最近他们每天都在这里收听评书《岳飞传》,虽然村里的大嗽叭里播放的《岳飞传》也是从老虎家放出来的,可是老虎不愿意在家听,非要三个人在这里听,他们是形影不离的伙伴,自从李义走后,他们三人心中都感觉少了李义却多了很多孤单,《岳飞传》还没开始广播,他们仨爬上了草垛后,老虎仰面躺在草垛中间,头枕着左胳膊,望着蓝蓝的天,右手拽了根草垛上的稻草,衔在嘴里也不看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大主意和快嘴:“李义走几天了?”根棍在他嘴上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这话好象是问他们俩。
  “好几天啦!”
  老虎看了一眼快嘴,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大主意。
  “今天刚好是第九天。”大主意很坚定地说。
  “你记清了吗?”
  “他走那天我回家就在墙上的日历做了记号,每天都翻一页画一道,今天正好九天。”                          
  老虎又换了一支胳膊枕在脑后,把嘴里的草棍儿吐掉依然望着天:“你说李义会不会望记咱们吧?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看咱们?”
  “李义是不会回来了,城里那么好谁稀罕回来了啦!听我爸说,李义他叔是城里的一个大官呢!他爸把他过继给他叔家了。”快嘴又抢先答道。
  老虎一骨碌坐起来双手用力一推李快嘴险些把他从草垛上推下去:“你听谁胡说,李义就是住在城里,他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的,他不会忘了我的!”老虎有些急了。                       
  大主意嘴动了动好象要说什么,这个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评书也即将开始了。
  “都别说话!听《岳飞传》!”老虎有些气呼呼的没好气地说。
  快嘴不敢出声了。
  其实老虎根本就没听进去,心里还在想着李义平时给他讲的《岳飞传》,他真的想念李义
……心烦乱得很根本没听进去,忽地又起身问:“你长大了想要干什么?”
  这话好象不是问快嘴的,他很识趣的没敢吱声,看着大主义。
 “我想当岳飞一样的英雄!”大主意略微沉吟一下回答。
  老虎又看了一眼快嘴问:“你呢?”
  “我呀?”快嘴这次没敢马上回答而先问一声好能确认到底是不是问自己的,省得说错了再挨老虎的骂。
  老虎点了一下头。
  这下快嘴反倒说不出什么了,他内心中他不知道他将来要干什么,英雄他不敢想,只要不被欺负就行了,反正他不想做他爹那样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劳力的人,别人也不尊重他,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喝酒,醉了就打骂他和妈,他一想就怕,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说出不什么,就我我的,看着老虎不敢回答。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也时常受别的孩子的欺负,只是老虎他们对他好些。
  “问你你哑巴啦!”老虎瞪了他一眼。
  “那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快嘴瞅着老虎有点胆怯地问。
  “我不当岳飞!听李义讲,岳飞被奸臣害死了,是没须有的罪名。”他学着李义说的话。
  “我将来长大了当不了官就挣去很多很多钱,我爸说了只要能当官能挣钱就是好样的,就有出息!”
  老虎闪动的目光里有几分得意。
  刘兰芳还在继续讲八大锤大闹朱仙镇,村里人都爱听《岳飞传》,一般的都在家听着广播。
  李金福也在家收听着广播,冲外屋厨房正在剁猪食菜的李义妈喊:“我说了!你能不能先别叮当的剁你的猪食,耳朵都震聋了还听啥评书!”
  李义妈停止手上的菜刀,默默地收拾起菜板上的猪食菜,在围裙上抹了把手,没有作声,听到广播里的《岳飞传》不由得想着儿子李义,李义最爱看岳飞的故事了。走近屋对李金福说:“他爹,李义走这么多天了,你到大队上给他叔打个电话,问问这孩子在那能不能待惯?一定嘱咐他听话啊!”
  李金福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着《岳飞传》,有些不耐烦地:“咳!我说你咋这么多事儿!孩子这么大了,在他叔家不跟自个家一样吗,你操的哪门子心!”说完依然坐在那听他的广播。
  李义他妈,唉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看他园子里的秋菜去了。
  放学时候当李智进家门正好要吃晚饭,爸盘腿坐在炕桌边等着妈一样一样地把饭菜摆好,望着李义妈端上来的白菜炒蘑菇,有些惊讶地问:“这蘑菇哪儿来的?”
  “王老黑送的,说今年秋天雾小山上蘑菇特别少,他采了不多,都送给阎书记和咱家尝个鲜。”
  李智给爸先盛碗饭,刚要拿碗再给妈盛,妈接过碗推他坐在炕边:“你先坐下吃,来我给你盛。”
  李智接过满满的一大碗二米饭,摸起筷子扒拉一口,香甜地吃着,爸给他夹了一块蘑菇放在碗里。自己又夹了一口,细细地品咽,不住点着说这原蘑味道是不错。又抬头看了眼李义妈:“我说,有没有酒啦?”
  “咋还想喝酒了?”
  “有顺口的菜喝二两!”李金福很有兴致。
  喝了几口酒的李金福平常话并不多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怜爱地看了一眼只顾埋头吃饭的李智:“李智你三年级了吧?”
  李智一边扒着饭一边点头。
  “这爹当的,儿子上几年级都不记得了”
  “看你说的,儿子上几年级我能不知道,我是想考考儿子知道不知道岳飞的事?”李金福喝了些酒话也特别和蔼的看李义妈一眼。
  李智咽下嘴里的饭回答爹说:“我知道岳飞是位民族英雄,老师讲过的。”
  “嗯,没白上学。”李金福赞赏地看着儿子。
  “岳飞这个人英雄是没错,可惜不会保全自己才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做人不要太叫真儿,要懂得保护自己!”
  尽管李智还不能十分明白爹说的话的含意。但他从不反驳。
  “人不争上游,渔不抢上水,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李金福说了一套。
  “李智,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这些话。”
  “我知道了爹。”
  “别对孩子讲你那老一套了。”
  “什么老一套,这都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李金福瞪着李义妈强调着。
  “他叔不是过得挺好!他叔不也是争上游的人吗!”
  李金福略一停顿沉思后又接着说:“那时候家里穷,我爹去世又早,我当时才十八,他十二岁,就我们哥俩过日子,我是队上的劳力,挣工分少省吃俭用地养他,那时候我还没当队上的记帐员日子也很紧巴,银福看家里困难他初中没念几天就去当了兵,想给我减轻负担那时候也是没办法,这些年都是靠他自己,在部队上提了干,还娶了当军官的媳妇,现如今在城里有工作有房子也有地位了,这都是他造化好,才有了今天,可是就偏偏没有个孩子.....唉!也许这都是命里注定的。”
  母子俩谁也没说话,都听着。
  “我爹最疼银福了,他在在世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当兵的,我爹常说好人不当兵,好铁不辗钉儿!”
  李金福只顾自己说,在外边他没这么多话,就是喝了酒也不会说这么多。
  李金福话峰一转:“李智,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要比我强,我才小学文化呀,很多东西都是我自悟进去的,书也不必念得太多,能回家管个帐,当个村官就行。咱家世代都是农民不也都生活的挺好吗。”
  “你就不希望李智考上个大学啥地,还跟你似地当农民呀!”妈插话道。
  “农民有啥不好,什么样的人活着不图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李金福这二两酒一番话,李智似懂非懂。
  收拾碗筷后,李义妈又催李金福给李义的叔打电话询问一下李义的情况。
  李金福满口答应下来说明天一定去大队打电话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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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14 19: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的铺垫。你写的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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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3 09: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借助评书《岳飞传》,来烘托玩伴和父母,对李义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小时候听的小说《岳飞传》《少西唐演义》《呼家将》《杨家将》等等.....听小说也是我最大的享受,现在看楼主的小说是我最大的幸福--往事历历在目.....

[em27][em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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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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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发表于 2010-5-10 15: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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