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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过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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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16:47: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个秋风秋雨之夕,我随车队北上途经呼兰,在城外呼兰河上的呼兰桥旁小驻。
  呼兰,是我国北方的一座小城,她旁边的呼兰河则是中国北方大河松花江的一条支流。古往今来,小城傍河而卧,小河绕城
 而流。小城给了小河无数欢乐的季节和讲不尽的故事,小河也养育了小城里的一代又一代的呼兰儿女。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萧红就生长在这小城里,生长在这小河边。
  当年的萧红,一个三十年代深墙大院里的大家小姐,竟有那样非凡的勇气和胆识,逃出了封建大家庭的院墙,跳出了对一生命运和婚姻的既定安排,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呼兰。她只身南下,投身到多事之秋文坛中激烈的漩涡中,细笔淡墨,自然而又率真地写北方的小河、北方的大河,写远游女儿那不乏几分孤僻的思念;她以笔作枪,作匕首,随旗手在新文化的纷争中呐喊、冲杀。直到日寇的铁蹄踏碎了山河的完整,踏碎了思乡的长梦,踏碎了阁楼里书桌上的宁静,她负笔南下,再南下,流落飘离到更远的南方,最后香销玉陨在南陲的港岛皇家医院里。呼兰城和呼兰河停留在了永远的梦里。萧红,这个生长在呼兰却远离呼兰的呼兰女儿,用她的心,用她的笔写出了她那坦然挚切的思念,为北方那故乡小城和故乡的小河描上了浓酽的色彩和跨越了时空的永久魅力。这个生命横贯大地南北的一代奇女子,如矫健的飞燕,傲云唳风。惜乎春犹在,而人南去不归,唯存不绝的余音淡淡。
  几十年过去,又是多少度秋风秋雨暮色如烟的往夕,岁月悠悠,伊人杳然。秋风秋雨中不知曾有多少呼兰儿女或求学,或求职,也或像当年的萧红那样为自己安排人生而远游,走过呼兰河,告别呼兰城,一批批北上南下,带着笔,带着幻想,去圆他们的飞翔之梦。呼兰河总是那样沉默,无论送走的是踌躇满志者,还是黯然消魂者;默默地送别又默默地等待,无论是衣锦还乡的归子,还是像萧红那样的魂断异乡的不归人。
  站在呼兰桥上,我临风沐雨,任它弹洗我旅程的尘埃和疲惫,任它将我如潮追思融在苍茫的暮色和潺缓的流水中。岁月荏苒而去,淳朴自然的呼兰小城和呼兰小河却依然如旧,依然生生不息,依然东流不止。
  秋风渐冷,秋风渐浓,暮色渐重,细雨飞扬。今夕我从呼兰匆匆走过,作个偶然的过客,无暇细究当年的张家大院如今是否败落,无暇探问落红的芳冢,无暇细看鲜活潇洒的今日呼兰儿女,无暇铺排渲染物是人非的感慨。只见漫天匆匆的风,匆匆的雨,匆匆的暮色。
  马达阵阵轰鸣,车队就要启程,不知还要穿过多少城过多少的河。匆匆在秋风秋雨的风雨之夕与呼兰邂逅,又匆匆走过。呼兰城和呼兰河相偎在暮色里,彼此无言,似无语相送,像送远游的儿女,又像送别匆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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