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火焰 楔子
在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她一和父亲吵架,她就说,你看不好我,你就去你找那日本情人早川稻子啊! 我不明白他们说的意思,我就知道老父亲的日本话直到现在也是说的哇哇的熟练,记锝在文革时期他还被当成日本特务,被群众戴高帽斗了一年多。 我知道在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好多的传奇和秘密。我多次向他寻问,他都默然置之,再问他就烦了:都过去的陈糠滥谷子的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他在日本鬼子在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日本的开拓团在我的家乡都干了些什么,对我来说一直是想知道的一个谜。 在今年春节的前夕,我张罗着回老家祭祖。按照当地的风俗我不能例外地买好了烧纸,准备明天一早回村子给爷爷、奶奶和早已经去世的母亲上坟。我86岁的老父亲知道了,他对我说,他也去。 他年纪太大了,我本来不想让他去。怕他受不了一路的颠簸。可爱人说,他那么大岁数了,他也怀旧,你就叫他和你一起去吧。谁知道和他这一去,却翻开了一幅抗日的斗争史和他那风流、烂漫、痛苦的往事。老父亲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英雄了起来。 我的老家住在张广才岭万宝山的山角下,它的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峦,中间是平整肥沃的盆地,一条拉林河在它的中间把这诺大的盆地划成了两半。我的家原来就住在这拉林河的东岸。 小车离开市里才一个小时,我们就进了原保山乡的地界。他面对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片片稻田,他自言自语地说;那里原来都是大森林的,这里原来都是旱田,都是日本开拓团来改成水田的。 在我们祭祀完了祖坟,从东山下来的时候,遇到了我父亲的表兄弟历长贵。,两位老人见面竟然用了西方的礼节,互相热烈 地拥抱了起来。这位老人家我得叫他伯父。当地称呼为大爷。 我问过历大爷好之后,他对我父亲说:李天名啊,咱这村子就剩下季和咱们三个老不死的了,岳显峰、张二小眼都走啦。咱们的机会不多了!今天你们无论如何别回去了,今天晚上把季和也找来,咱们三个扯上它一宿。 我父亲看了看我,我明白他是有不走的意思,我也想听听他们的老故事,他们都80多岁了,他们这一代要没了,就没人知道日本鬼子的开拓团的事了。 小车开进了村子西头靠近拉林河边的历家大院,村子的老年人听说我父亲来了,都来过来看他。历长贵的儿子和我的年龄差不多。我原来小时候的朋友也来了好几个看我的。 于是历家的年轻女人们开始做饭炒菜,他们说我们来的正好,他家是昨天杀的年猪。他们几位老人,我们这一伙中年人,还有一伙年轻人。使这个有四间大房、老少四代的大家庭热闹了起来。 历家在这个村子是中等生活水平的人家,但是,电话,有线电视,电脑什么也不缺了。年轻人还各个都揣着手机。 吃了中午饭又是晚饭。做的菜多么地丰盛就不用说了,还居然拿出来两瓶茅台酒来。这三个老人喝着小酒,这时,电视新闻正在报道日本安倍上台 的消息。聊着聊着就说上了日本鬼子的话题。 我老父亲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吃的、穿的、戴的,你看看咱们那时候吃的、穿的,没个比啊,那时候要吃口大米饭要叫日本鬼子发现了,轻了挨打,重了就得掉脑袋。季大爷气愤地说:那还了得,日本人把大米叫做经济饭,是绝对不许中国人吃一口的。 历大爷说:我看这小鬼子还是不死心,那个小田纯一郎,还去靖国神社,还给那些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磕头去,你们说他安的什么心? 我父亲说:在中国的历史上日本鬼子就对中国没老实过,这跟他们的国家条件有关系,这日本人住在海岛上,没资源不说,还担心地震啊、水淹啊,他们他妈的有危机感。所以说他们一旦看到有机可钻,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历大爷说:那日本鬼子修山河屯小火车道为什么,不就是把沙河子和咱们山上的好红松、好木材,叫中国人给白白地伐完了,他们运回国去,还有东北的好煤,听说他们还都把这些东西埋在海底,等缺了时候再用。中国的好东西叫日本人掠夺去老鼻子了!我还叫小日本鬼子逼去给他们放两年木头呢。 季和老大爷说:咱们这么大年纪了知道什么叫亡国奴了、经历过了,可得告诉孩子们时刻地提防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吃这个亏了。于是,三人用了两个夜晚讲了日本鬼子在这个地方所造的十四年的罪孽。 他们还争着抢着说着他们是怎么样算计、怎么日弄日本鬼子的事。那历大爷还哈哈地像小孩似的问我父亲:早川家的那个小姑娘你在她身上占了多少次的便宜…… 这几位老人,就我父亲念了四年的私塾,他说:自从九 .一八日本鬼子进中国前,这向阳川是三、五里地的看不到人家的,那时候都是一家一户的散居着,过着清净的自给自足的田 园生活 。这一带也正是抗联第十军汪亚臣他们活动的中心 。这个村子离汪亚臣牺牲的地方只有50多里地。 是日本子发现了这些分散居住的人家,都在偷偷地供给着抗联的给养,他们为了消灭抗日联军队武伍搞了灭绝人性的:大归户。他们在大归户、并村的时候,有谁家要是不走,那就是把你家的,牛、马、猪、羊、甚至连小鸡都抢光,把你家的财产、房屋烧光,把这家所有的人杀光。 日本鬼子在沙河子就制造了推大沟的残案。现在在老黑顶子村还埋着邵家一家十几口人的一座肉丘坟。 你们还记得吗?再就是日本鬼子开拓团来的时候,他们先是用他们的部队开路,那就更加惨无人道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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